活着就要吃饭,假如有条件,当然要吃最好的滋味。
本年63岁了,国内国外,走了不少当地。每到一处,必定想方设法尝尝当地的特色小吃。不同当地的饭菜各有不同的风味,但吃来吃去,永久不能忘掉的仍是小时分母亲做的饭菜的滋味……
——山东省政协第十届、第十一届副主席 陈光
母亲的滋味
陈光
材随意、工艺简略,本钱很低,但滋味极好。
不必多想,母亲最擅长的是做“菜饼”和包“包子”。
的韭菜,冒着热气,韭菜香,虾皮鲜,既好吃,又美观,令人垂涎欲滴。
母亲做包子,也常常用萝卜缨子做馅。家园把青萝卜、白萝卜的叶子叫缨子,每到秋天,萝卜收成,上面的缨子不值钱。母亲便买回来,择干洗净,先用沸水焯,再用清水泡,要换几回水,泡两三天,除去青涩味,然后拧干剁碎,用做白菜大包相同的工艺做成大包子,照样好吃。剩余的萝卜缨子用开水处理后,挂起来晾干,冬季用水发开,仍然做大包子,比起新鲜的萝卜缨子来,却是还有一番风味。有时分,母亲也会先把萝卜缨子做成“小豆腐”,再把“小豆腐”放上葱姜油盐炒一炒,做一锅“小豆腐馅”的大包子,虽然里边没有肉丁,但相同好吃。
除了菜饼和包子,凉面条也是母亲的擅长好饭。“冬至饺子夏至面”,每年入夏之后,母亲就常常做凉面给全家吃。面是手擀面,卤子就两样:相同是豆角炒鸡蛋,相同是西红柿鸡蛋汤,提早做好凉透。面条煮好,用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浸泡,然后捞出来放到大盆里,把炒豆角和西红柿汤一齐倒入,再放上捣好的蒜泥和多多的醋,还有切碎的香椿咸菜末。一人一大碗,有面也有菜,有汤也有饭,又凉、又香、又辣、又酸、又咸,吃一筷子面条,喝一口酸辣汤,打心里凉到肚皮外,从头顶爽到脚后跟,吃了一碗还想再吃一碗,吃了一次还想吃第2次。时刻现已曩昔半个多世纪,母亲的凉面一向用料不变,口味不变。
回忆中母亲很少出远门,从没下过饭馆,更没有拜师学艺,但母亲的炒菜技能却是一流的,能够说是无师自通。最让人称誉的是,母亲能把普普通通的大道蔬菜,经过粗菜细作,制出精巧的滋味,并且常常替换,让全家人饱受口福。
母亲做得最多的是清炒萝卜条。那时分没有反季节蔬菜,普通老百姓家全年下来根本便是“萝卜马铃薯白菜”。母亲先把青萝卜切成细条,用清水浸泡,去除萝卜的辛辣味。再拿一丁点五花肉切成末,干红辣椒切成丝。热锅放花生油,葱姜末爆锅,辣椒丝和肉末放入,加酱油炒熟,然后放入萝卜条,敏捷翻炒后参加醋和盐,再翻炒后出锅。这道清炒萝卜条,由于比较早地放了醋,吃在口中,萝卜十分洪亮,轻轻发酸,香中带辣,比别人家的水煮萝卜片儿不知好吃多少倍。母亲还会一同烙上一筐单饼,一张单饼卷上一筷子萝卜条,外软里脆,两只手攥着大口吃,简直是美极了!用相同工艺,母亲还常常做醋溜马铃薯丝、清炒白菜芯等菜,放上点泡发好的地瓜粉条和香菜梗,就更好吃了。
酱爆扁豆也是母亲常常做的菜。每年春天,母亲都会在门前屋后和墙边种几棵扁豆和丝瓜,很快就果实累累。尤其是扁豆,秋风一凉,就可着劲地长,一朵朵蓝色的小花十分美丽,一串串的扁豆挂在蔓上,隔几天就摘一小筐。母亲先把扁豆两头的筋去除,然后洗净切成宽宽的条。葱姜蒜末爆锅后,放入母亲自己发酵制造的甜面酱、酱油和少数水,慢火熬制。待酱汁渐浓时放入扁豆翻炒,一向炒熟,最终放盐。吃的时分,咬一口馒头,夹几片扁豆,渐渐咀嚼,细细品味,香中带甜,很是可口。吃完了,还要用馒头擦干碗里的酱汁儿。用这种工艺,母亲还常常做酱爆茄子、酱爆辣椒,偶然还做一次酱爆小河蟹,每次都被吃得干干净净,一点不剩。
比起这几样青菜,母亲偶然做一次“辣子炒鸡”,那可真是令人喝彩了。小时分家里穷,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。一般是家里有什么喜事的时分,母亲就赶集买回一只小公鸡,杀了后剁成花生米那样的小块。先炒鸡肉,要放上八角、大料、葱断、姜片、酱油用水煮,根本煮熟后,再把一大盆切碎的辣椒放进去,鸡肉和辣椒的份额至少是一比十。待到汤汁缩短得差不多了,菜也就成了。上桌后,我两眼紧盯着菜盘,筷子直接朝着那里边的鸡块伸,虽然肉很小,但很宝贵,放到嘴里,细细地嚼,连骨头一同咽下去。当然,辣椒也会一齐吃掉,最终连汤也不剩一点儿。母亲舍不得吃,仅仅静静地看着咱们。其时我就想,假如将来我有钱了,必定请全家吃炒鸡,鸡肉要切得像核桃那么大,尽着吃,吃个够!
回忆最深的仍是母亲做的“酥鱼”,那可真叫一绝。上世纪七十年代,很长一段时刻,我家住在寿光北部的小清河滨。到了秋天,坑坑洼洼但凡有水有草的当地,必定有鱼,大多是鲫鱼,也有鲤鱼和鲢鱼,都是当年生,最大的像巴掌。每到星期天,我和弟弟扛着网子,抬着水桶,四处捞鱼。半响下来,满满一桶,总有十多斤。母亲把鱼的内脏去除,开端做酥鱼。那时分家里食油很少,只能用这种办法。母亲先在锅底铺上厚厚的白菜叶,然后把鱼一层一层整整齐齐地摆上,比及悉数摆完了,再在上面盖上白菜叶,把鱼压住。再参加食盐、酱油、醋和水。醋必定要放足,酥一锅鱼最少要放半斤醋,水要没过鱼和上面掩盖的菜叶。接下来便是烧火,大火烧开,煮5分钟,撇去浮沫,转入文火,看到锅面上冒泡儿即可,不能翻大滚。接连两个小时,比及汤熬尽了,最底下的白菜轻轻糊了,这酥鱼就做成了。母亲先用筷子把上面的白菜揭开,然后用铲子把鱼一条一条盛到盘子里。做好的鱼轻轻发红,看似十分完好,实际上连骨头都酥了。吃起来香香的、咸咸的、酸酸的,连骨带刺一同吃,鱼头也不剩,一点儿也不糟蹋。那垫底的白菜也别有一番风味。由于鱼是自己捕的,酱油和醋价钱也不贵,这道菜本钱很低,全家能够铺开吃,每到这时,便是全家最高兴的时分。
我记起了印度一位前贤的真言:“世界上全部其他都是假的,空的,唯有母亲才是真的,永久的,不灭的。”还有高尔基的话:“世界上的全部荣耀和自豪,都来自母亲。”他们说得真对,说得真好!
2019年9月17日于泉城
来历:山东政协、罗兰之声